《我的兄弟爱上TA》第一集：王凯♂心动——BY：暮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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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薄荷chiaki @sumorning倾情奉献ideas
第一集
“酸死我了……进这批柠檬的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混账啊？”身边的实习生舔了一口柠檬，眉心皱得可以聚汗成洼，朝王凯摆出生动的苦瓜脸。
“这种货色……mojito调出来怕是要苦，回头该查。”王凯稳稳切开另一颗柠檬，吮了吮指心，眉心轻皱，语气倒是不咸不淡。
“柠檬是酸……”年轻实习生的声音顿了顿，一只手臂拐了过来，扰得王凯不得不停下了刀，“所以今晚，才注定要出现一个这么甜的人啊。”
王凯怀着几分不耐，啧一声抬头，却瞬间被夺走了多余的语言和声音。
看得出来被简化过，套着轻巧而黯淡的外皮，却丝毫无法掩饰精致而复杂的优雅。
舞池边缘，那个眉目精巧气质纯洌，让人想一股脑装进玻璃罐里，与充斥觊觎的此地完全隔离的男人，左顾右盼，竟不像个活人，更像一只走失的黑猫。
深色布料紧贴优雅的腰线，低腰牛仔裤把那臀托得挺翘，内缩的肩膀刻画男人对陌生环境的紧张，眼神闪烁着不与人轻易亲近的倨傲。
既像只猫，却又不真是猫。
“很……甜……”吗？
干渴在喉头上下鼓动，下意识地，王凯用混杂着柠檬酸涩与琴酒苦味的指尖，擦过下唇，也许他是想用浓烈的气息，去擦掉那个人在心里留下的深深残影。
是问句或肯定句，只有他自己知道。
“少装了Nick哥，这不就是你的型吗？”年轻的孩子嘟囔下翻了个白眼。
“他是大多数人的型。”王凯自顾自地挖起了菠萝肉。
“所以才说是你的型啊，Nick哥一向都是——我想想——不是最好的不要，我说错了吗？”
也许对，也许错，王凯想，于此刻来说并不重要。
他的眼光紧锁着那只带着甜味的猫飘移，然后那只猫朝吧台快步走来，眉间湿漉，全身的不知所措在王凯眼底无所遁形，这个人，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猫一样的男人坐下，抬头说：“随便给我一杯，什么都行。”
第一眼在酒吧昏暗下不太分明，直到现在，王凯才真正撞进那双恍若深潭的桃花眼，眼头弯弯的，像洒落糖霜的新月，就和他对这个男人的印象一样，白、冷、甜。
王凯心念一转，勾起微笑，喉间透出来沙哑沙哑的，半点也不像他平常的嗓音：“先生吃过东西了吗？”
场内电音吵杂，混和人群放肆迷离的笑声，也不知那人听清楚了没，王凯就见那人包里周身的冷漠一瞬间散了又聚，愣愣神，点点头。
也不知是真吃了，还是没吃，王凯皱着眉瞇起眼，却又不便再问。
他只好几下榨了汁，从冰箱里捞了个倒三角杯，手指一阵飞舞，越过柜台，动作一气呵成。
“我说Nick哥……”旁观一切的实习生笑得贼乎，戳了戳他的手臂道，“Passion fruit Martini。啧啧，看上人家了啊，不老实不老实，尽给人家小孩子喝的东西。”
“少贫嘴，这个客人一眼就知道，喝不得，都来这里实习多久了，还不会看吗？”
年轻孩子的实话换来王凯一记刀削般的眼神。
那猫一样的男人还在小口地啜着，也没兴趣探究自己刚才喝得究竟是什么，迷离着一双眼兀自用手指敲着节拍，偶尔歪头拒绝凑上来的搭讪者。
不意外。
王凯木着一张脸，心里突突的冒满不是滋味的泡，却偏偏分不开神。
这间酒吧是他和好友合资经营，工作之外有时他会来这里喝两杯，或在忙碌时段下场支持，知道他是老板的人不多，被他外表吸引的人却数不清，勾搭与诱惑黏黏腻腻地在他眼前一个接上一个。
“我要一杯像你一样醉人的酒。”吧里的一位面生客人双颊驼红，眼神却直勾勾地像有形的蛇爬过王凯身上的每一处。
王凯被频繁搭讪到自有一套应付章程，他从胸前的口袋抽出一张名片，熟练地将纸片压在杯底，推往吧台的另一边。
“我加了一味特别的香料，希望符合您的期待。”
向他搭讪的客人抽出杯下的纸片，满意地笑了笑，没再露出一副不死不休的缠劲，咧开一个“来日方长”的暧昧表情：“小郭，我记住你了。”
王凯心里暗哂，看在这一声“小郭”的份上，他回去会记得提醒郭晓然不要让这人太好过，来日方长。
他的右唇角凝聚笑意，眼底的一片清凉隐藏在无人得见的地方，
虽然挣扎抗拒还是不免沾上催情的液体在唇齿间，浅浅的药力透过粘膜，混着酒精，怀里的人意识不清，面红似火，眼角溢出滴落在王凯臂上都会感到灼烧的泪，一颗一颗，用湿答答的火焰烫得王凯的心先是化成灰烬，又扭曲作了一团。
揽过男人后背，右臂横过腋下，半架半抱，轻声安抚。
“没事了，乖，没事了，都没事了……”
男人看似身材硕实修长，筋肉纠结，却偏生有着一副细巧的骨架，削窄的肩膀，抱在怀里微微挣动时，让王凯联想到病怏怏的小动物，男人断断续续地呻吟，王凯轻轻把他在软床上放平，男人就猫儿似的蜷起来，手压着自己的腹部，胡乱呢哝着热、疼等等的噫语。
王凯泡了热糖水，发现男人闭起的眼皮上有一道疤，睫毛扑腾，有些着魔似地用指腹轻抹那道疤。
“喝点水。”
他的声音好像比平常温柔了两成。
可刚才那种迷药似乎还有些幻觉作用，男人像是遭受很大的压力，紧咬牙关，缓解的糖水从唇角往下落在床单上。
王凯拿起毛巾为男人擦去，淡定地含了糖水，把男人扶起靠在床头，俯下身，舌尖来回舔舐唇齿，引逗男人张口，一口一口的喂进去。
又解去男人被汗透了的衬衫，发现里面还有一件小背心，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起来好多了只是仍旧迷糊的男人张开眼，努力地眨着漂亮的眼睛，像是想把王凯给看个清楚，他禁不住轻柔地用掌心滑过男人额间、面庞，颈项，一如捧着易碎的瓷器，他们素昧平生，王凯却忍不住想这样对他。
低头，王凯抵住男人冒热汗的额心，低低问：“还疼吗？”
“你……你……是gay吗？”傻乎乎的问法，男人看起来好像想疾言厉色地训问他，正费力皱起眉心，却一下又松散开来，在王凯眼中显得可怜兮兮的。
“你是吗？”他说。
男人更用力地摇摇头，却不像在否定，而是在甩掉什么疑惑。
“诶？所以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把人吃干抹净啃髓吸骨的，享用完还一条联络方式都没留下？”
电话里传来郭晓然喜剧式的控诉，王凯却笑不出来。
那个夜晚的耽溺有些超乎王凯想象。
萍水相逢，却花发草长出不仅于萍水相逢的珍惜和喜欢。
抱着那人睡着的感觉太安逸，王凯甚至因此错过了闹钟。
他在生理时钟的催促下仓惶惊醒，为床上的人掖好被角后匆匆离去，直到了公司，才想起他忘记留下联络的方式，想死的心情顿时海袭浪啸。
感觉就像是爬了一万级天梯爬到天堂，却一个没站稳摔回地狱。
那个人的脸彷佛还在眼前，漂亮的五官动情时眉心聚拢，似嗔似笑，呻吟时脸红如火，似喜似怒，情潮上涌时大腿紧紧夹着他的腰。
“渣！真渣！”
郭晓然还在落井下石：“如果你有病怎么办？人家找谁负责？”
“你才有病，而且我有病你也不会知道。”王凯懒得答理他。
“如果人家爱上你的器大活好怎么办？想用时没得用忧郁而亡怎么办……等等！你刚刚那句话是在说你看不上小爷我吗？”
郭晓然故意哇哇哇地喊，被王凯一秒挂断电话。
这自然不是王凯第一次或仅有的一夜情经历。
却是他第首次对一夜情的对像恋恋不舍，其实，就算他与那个人没有在昨夜发生关系，王凯知道他迟早会在那个人离开酒吧前想方设法留下那个男人的联系方式。
年轻实习生说得倒是不差，那个男人……从受静电吸引翘起来的那丝呆毛到脚趾，都是他喜欢的型，换句话说，是他的天菜。
玫丽也神秘，一望即知的优雅和精致复杂里，有一丝无措的纯真。
太喜欢了，没有留下联系方法的遗憾超乎想象，所以王凯打给了多年好友的郭晓然，有某些东西想宣之于口，郭晓然大概也懂得他，彼此都是成年人，偶尔有你情我愿的艳遇都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但昨晚是不同的。
王凯自己知道，郭晓然也听得出来，所以才多说了几句玩笑话，暗暗表露关心。
果然，要不了多久，郭晓然又打过来：“要不我托人查？”
不了。
王凯发出微弱的沉吟，拒绝好像就要这么恣意冲口而出，然而他也说不上自己有什么好拒绝的。
失联就算了──他有点想赌气说上这么一句，至于和谁赌气，大概是命运。
如果真有缘份，他就不会忘记留下自己的连络方式；如果真的有缘份，那个男人身上就不会什么个人信息也找不着。
他昨夜试着想在那个人身上找到名片一类的信息，却一无所获，属于个人身家信息的东西，似乎全部刻意从这个人身上摘去，王凯也看得出，不论是衬衫或紧身牛仔裤都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个造型不是这人平日会有的打扮，手机自然有密码锁，就算没有，以王凯的操守和性情，也不可能去开。
王凯修长的手指微微抽动，很想用力抓住什么东西，却在恍惚间犹疑起自己的力道，会不会显得小题大作了？
这样的举棋不定，一点也不“王凯”。
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那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也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把他的脾气和习惯像洗牌一样的弄乱了。
这样的人，抓住是对的吗？
王凯从口袋烟盒里夹出一根烟，特别重的那盒，胡乱点上，把自己的嘴堵在刺鼻眩目的气味里。
“少来了，你以为我还不知道你啊，就你那张脸，一天里黏乎乎靠上来的，没有五六也有两三，都要把老子我的名片借去挡人了……”郭晓然的话停了停，“当然啦，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不过再密的筛糠都还会掉下几粒米啊，男人嘛，有一两桩韵事还奇怪了，也不曾见你巴巴的和我提，要说你没起别的心思，我还不信了，所以你就别嘴硬了！”
“就是我听你前面的话，跟你不是一路的吧？去我们那做甚？？
做什么？
王凯其实不大能肯定。
男人和那个地方格格不入，不论是健身房教练或调酒师，接触到的对象都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人看得多了，王凯的眼光也越来越利。
男人看来是身处社会上菁英阶层，虽然气质和长相都年轻得像大学生，但眼底的闪烁的精明利落掩藏不来，更别说男人也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只是对于陌生的环境有些无措罢了。
也许男人真的就是想验证他是否喜欢同性才来他们家酒吧的。
那么，男人的答案呢？
男人的名字，叫胡歌。
与夜晚的样子截然不同，笔挺的白衬衫上还有隐约可见的折线，酒吧里的他没有用发蜡把浏海上梳，而是乖巧的散落在额前，那时湿漉的额发，把润红汗湿、白里透红的脸颊衬得像熟透的蜜桃。
至于王凯为什么知道男人叫胡歌，因为胡歌正一脸木然坐在他们柜台前，凛着表情听营销人员解说俱乐部里的课程。
胡歌的眼神飘移，对于课程内容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兴趣，漫无目的扫视整间健身房的外部格局，眼光洒落的范围里，其实也包含正坐在沙发上休息的王凯，不过，胡歌没有丝毫特别的反应。
忘了吗？还是故作不认识？
觉得不外乎这两种可能的王凯，搓着下颔思忖。
但王凯又觉着，胡歌并不像那么会演戏的人。
“其实我自觉不太需要健身，平时工作也忙……不过我满容易发胖……呃水肿，你们如果有能大量消耗热量的课程，我倒是……”
王凯一听就知道胡歌是在委婉的拒绝，微微一笑，立时起身走到柜台前：“不然就让这位先生来我这班吧？”
修长的手指似乎是要搭在课程表上，却不小心搭上了胡歌的手背，王凯轻轻点了一下，“啊”一声，快速地抽回手，流露抱歉的神色。
胡歌抬头看他，柔软与精明并存的眼底一片迷惑，淡淡透着被冒犯到的拒绝气息，这是王凯对着粘上他的不速之客常表露的一种态度，他不会错认。
所以胡歌是真不记得他吗？
王凯瞇了瞇眼。
轻声说：“是结合太极、泰拳、拳击、跆拳道、空手道……综合武术的心肺强效课程，激烈富有变化，很有趣，您可以考虑。”
王凯的嗓音在胡歌眉心几寸前，缓缓陈诉，一只钩子似的在空气中比划，牵动心神。
胡歌像猫一样偏淡的瞳色闪烁了一下，王凯就笑了，他对于自己对这个人本能的了解有些得意，他直觉这样新鲜又丰富的东西会勾起胡歌的兴趣。
“我工作忙，如果报名之后没兴趣又不能常来，那……”
胡歌话还没说完，王凯就特别淡定地道：“我们俱乐部现在刚好有给学员一个月试用期的优惠，若是不喜欢全额退费，这个您不必多虑。”无视柜台人员瞪大的眼睛，与『我今天才第一次知道这条规则』的表情。
反正这间健身俱乐部是郭晓然名下的产业，看着胡歌狐疑地看他一眼后签下名字的手，王凯微笑，意味深长。
“那个人找过来了？”
王凯眼睁睁看着郭晓然把手边的杯子摔下去。
“唔”了一声，王凯道：“说找过来不太对，他看起来不记得我。”
“看起来？”
“嗯，他突然来俱乐部我也很意外，不知道怎么回事，尤其是他看起来不像是对健身有兴趣。”
回想胡歌漫不经心听课程介绍的反应，确是如此。
“对健身没兴趣，还能那么巧就来到我们俱乐部，说不是冲着你来的这很匪夷所思啊？而且你再想想，你那天推测他是个直男对吧，如果真的是直男肯定会对一个上了他的男人——嗯……要不耿耿于怀的想找人，要不就最好老死不相见才合理。他既然对健身没兴趣，总不会是逛大街就这么逛进我们俱乐部里来了？会不会是你忘了什么东西在酒吧房间里，我们俱乐部的水瓶啊教练证啊什么的，他就顺着找过来了？”
叹口气。
“我也这样想过，检查了那天的衣服和身上带的东西，确实没忘了什么，不然我那天打给你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失落对吧。”
“这人也太奇怪了，明明是个直男却跑进gay吧，差点给人下药结果被你吃干抹净；对健身没兴趣嘛，不知为什么逛到健身俱乐部里来，又给你拐了，报名一个累得半死的课程……我说这人上辈子有欠你吗？”
他当然会用他的方法“弄清楚”，王凯慢悠悠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伸展他那漂亮修长的手指，“他有没欠我尚且未知，你这话说的，倒是欠我一顿揍。”
冰桶内的凉气溢散，滑过鼻尖，清洌却沉闷。
未干的玻璃杯里，一丝涩涩的水味在杯底摆荡。
银色酒嘴中淌出呛鼻的苦涩，石榴色的黏腻挥之不去。
连柠檬都是酸的。
密闭空间夏日里，挣脱不得的潮湿，不堪积累的甜味，因为那个人的出现，全被改变。
──想含在嘴里，把那颗清爽过份的糖，轻轻嚼碎的夏天。
（第一集完）
是一篇謎之日剧模式的聯文，風格可能和平常大家印象的不太一樣，希望大家也能享受這種風格，拖了整整一年，來到另一個夏天（x）一樣要青春的談場戀愛（滾！
啊順便說，大學的時候我因為好奇，有一段認真待過調酒社的時光，裡面那種氛圍也是當時我觀察這個行業的……純真呈現？包括調酒師的小動作、會談論的話題，在吧台前在意的細節什麼的，現在重看真的頗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