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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雪梅》章六(修改重发)

这一章改动挺多的,后半段也移至下一章节了,以及,感谢一位小伙伴捉出了一个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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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六 试探

 

靖王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能让任何人察觉他们之间有联络,甚至在被佛牙狠狠一撞后,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也要咬牙离开的人,竟然光明正大地来到靖王府递了拜帖。

梅长苏一身素衣立于门前,厚重的外氅将他衬托地格外单薄,虽然面色依旧苍白,但精神比上次见时要好了许多,他的身边站着一名俊俏少年,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正是与蒙大统领一战成名的飞流。

“苏先生怎么来了?”

“靖王殿下。”梅长苏行了礼,温柔地看向飞流道,“那几日都是飞流在督促训练三个孩子剑阵,更是与庭生十分投缘,飞流想念庭生,央求于我,苏某才斗胆前来,还望殿下让这两个孩子见上一面。”

“这有何不可?先生请随我来。”靖王将人让进府内,又命人去把庭生叫来。

庭生礼数周全,无论是靖王还是梅长苏看着都十分欣慰。

飞流在江左盟内一直是最小的,现如今有人喊他哥哥,自是欢喜,将准备好的金丝软甲塞进庭生的怀里。

靖王皱了皱眉,道:“苏先生,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庭生不能收。”

“这份礼物是飞流要送给庭生的,殿下和我说干什么?” 梅长苏疑惑地看向靖王。

飞流冲着靖王撅起嘴,也不理他,拉着庭生就跑走了。

“飞流这孩子平日里被我宠惯坏了,还望殿下恕罪。”

靖王哪里能真和一个孩子去计较,只是摆摆手道:“无妨。苏先生今日前来是有话要对我说吧?”他屏退了属下,身边只留了列战英。

列战英确实是靖王可以值得信赖的副将,之后行事也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无需特别回避,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地向着书房走去。梅长苏给人的感觉本就恬静,靖王平日里也是严肃少话,倒没觉得尴尬。

自重生以来,梅长苏还是第一次正正经经地进来靖王府,想起前世的种种情形,好似已经过了百年,不由恍惚。

靖王府的院子里栽种了许许多多的梅树,现下还未入深冬腊月,枝头的梅花多数还是含苞,只稀稀疏疏地初开了几朵。他从小就爱梅花,爱极了它傲然绽放于风雪间的那份风骨。

遥想当年,景琰十七,到了可以单独开府的年纪,搬出来的第一天就拉着还只有十五岁的他一阵炫耀,林殊当然比不过皇子的待遇,虽然面上说笑,但仍不禁心里羡慕,景琰立刻揽住他的肩膀大声对他道:“我的就是你的!”

之后,靖王府真好像成了林殊的第二个家,总是三天两头的来赖着。景琰知他喜欢梅花,更是在这王府的院里种满了梅树,一副当真要与他共享靖王府的架势。

想起年少的时光,梅长苏不禁嘴角含笑,有些出神地望着这大片的梅树。

靖王在一边瞧见他看着梅树,神情柔软,像是忆起了什么美好之事,便开口道:“苏先生若是喜欢,等梅花盛开之时,过来折几枝去罢。”

“苏某不敢。”被打断了思绪的梅长苏连忙行礼。

“美好之物,自是要让懂的人来赏玩才有价值。”靖王顿了一下,注意着梅长苏的神色,继续道,“我一介武夫,本也不懂这些花啊草啊的,不过是一位故人十分喜爱,便种上了许多,只可惜现在再无人赏玩。”

梅长苏有些吃不准为何靖王与他说这些,也不知该如何作答,靖王也没再多谈,两人之间恢复了沉默,只是气氛不由变得尴尬。

进了书房,梅长苏的目光无意中掠过南窗下那张他常坐的旧椅,心中一酸,面上又白了几分。

靖王自打梅长苏进府以来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这点细小的动作也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见梅长苏随意挑了一张椅子,就将整个人缩入外氅之中,靖王立即命战英去取火盆来。

“那日先生被佛牙所伤,还未向先生好好道歉,不知先生身体可还好?”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没事了。”梅长苏似乎不愿多说这个话题,直接引入正题,“想必殿下已经接到陛下的圣旨,主审庆国公侵地一案了吧?”

“正是。”靖王点了点头,似又想起什么,问道,“父皇选我做主审,可是先生做了什么手脚?”

梅长苏当然不会告诉靖王是自己让蒙挚去提醒了一下梁帝,只是浅浅一笑道:“苏某可还没有这个本事能在陛下面前谈论朝政。这个案子陛下只能让你来审,他别无选择。”

“先生此话怎讲?”

“请问殿下,这案子是谁要办?”

“自然是父皇。”

“那殿下是否知道,庆国公是誉王的人?”

“这个我知道。”

“侵地一案有关民生国本,陛下定是要严惩重办,以儆效尤,整顿世家贵族的侵地之风,既然告的是庆国公,那么庆国公就是突破口,是之后一系列整顿的开始。”

“可是这庆国公偏偏是誉王的人,如果让太子审,那么必然是尽可能多的株连,若是让誉王审,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们俩无论是谁来主审,都免不了会把这件事情牵扯进党争之中。太子和誉王的党争,陛下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这个案子,不一样。所以即使他们俩再怎么想要在陛下面前抢这主审的位子,陛下都不会给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梅长苏喝了一口茶接着道:“那么陛下会找谁呢?这件事牵扯的太广太深,又与世家贵族有关,因此陛下首先要找一个皇子主审,才能用身份镇得住各方势力,其次这个皇子要有能力,性情要刚正不阿,才能把这个案子给给办成办好。又因为这个案子势必会得罪权贵,所以这个皇子肯定不受宠,陛下才会不在乎他是否罪人。除去太子和誉王这两位因为党争而被陛下排除在外的皇子,您觉得哪位皇子最符合这些要求?”

听梅长苏这么一说,靖王才恍然。

“我知道你不会畏难,但这个案子也确实不好处理,既然决定要辅佐你,那我身为谋士,自然是要助你一臂之力。我知道殿下常年不在京中,对各部人脉不甚了解,这是我为殿下拟定的三司协审人员名单。”说着,梅长苏从怀中拿出两张纸递了过去。

这一世陛下的旨意下的很急,梅长苏没有时间先让靖王多多去接触纯臣,只能让他一边审案,一边与这些大臣们结交。

“这些人都是纯臣,能力不缺,只可惜不讳长袖善舞之道,难以被重用,还望殿下多多赏识提携他们,以他们的性情以后虽不愿党附,但是定会感念殿下的知遇之恩。而且,殿下需要的是纯臣,不是党羽,殿下的谋士,苏某一人足矣。”

梅长苏直视着靖王,眼神极为自信。

脑海中那个骄傲的少年再一次与眼前这个人重合到了一起,景琰不禁一阵晃神。

“第一份名单是三司协审人员,第二份名单则是除了协审人员之外我建议殿下结交的纯臣。至于结交他们的契机,苏某自会为殿下安排。还请殿下过目。”

梅长苏将一切都安排得如此妥帖,思虑周全,心思缜密,让人不得不服。可他那副低眉浅笑的样子,却不知怎的让景琰有股无名的火气,明明他也可以拥有那样明亮的眼神。

靖王强压下内心那股子气,展开名单,一一看过去。

趁着靖王低头阅读的空档,梅长苏随意的扫视着整间书房,每一处的装修,每一样物件的摆设都与记忆中一模一样,完完全全是景琰的风格。

当他的目光落在窗边墙上挂着的朱红铁弓上时,心中不免感伤,不忍再看,忙忙将视线移开,思绪却不禁飘远。

曾经少年时,林殊抱着这幅铁弓跑进景琰的屋中:“送你的,生辰礼物!”

“送我?这不是林帅前段时间为了奖励你头一次立了军功送你的吗?当时看你爱不释手的样子,怎么舍得送我?就算你要送,我可不好意思收。”说着景琰又将铁弓推了回去。

“说送给你你就拿着!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啊!”林殊嚷嚷着,脸颊染上绯红,“再说……再说你之前不也把皇上赏你的赤霞剑送我了嘛。”

见他眼神飘忽,明显是害羞了。景琰忍不住伸手在林殊的脑袋上一阵乱揉,惹得少年对他拳打脚踢。

“喂喂喂!今天好歹是我的生辰!你怎么说打就打,不吉利!”景琰哪里会乖乖让他揍,两人立时滚作一团。

“我说过不许揉我脑袋!”

“为什么祁王兄可以我就不可以?!说起来我也一样是你表兄!”

“祁王哥哥是祁王哥哥!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可以!”十三岁的少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耍起赖来也是叫别人没办法,何况那是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的林殊。他头一偏,张嘴就咬住景琰压制住他的手,在上面留下一排牙印还有晶亮亮的口水。

等两人折腾累了,一起摊在地上,景琰歪头对林殊说:“你若想用这弓,随时来拿,以后它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了……”

萧景琰从来都不吝啬与林殊分享。

梅长苏又忆起上一世他想触碰铁弓时,景琰的爱护,伤感之中又觉欢喜。

靖王仔细看了纸上清逸隽秀的字迹,竟是一点都找不出林殊的痕迹,不由有些失望,抬头便看见梅长苏怔怔地望着燃烧正旺的炭火出神,眼里透着温柔又掩不住浓浓的酸楚。冬日的阳光透过门窗柔柔地打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配上他苍白的面容和瘦弱的身躯,竟好似整个人都变得透明起来,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卿,随时都要驾云而去,却又恁得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苏先生?”

梅长苏回过神来,不知是不是经历过真正的生与死,又或是因为自己的心境已老,心也是极累,神思竟总是不由得飘忽着回到年少时,回到再也回不去的从前。

再这样下去怕是景琰都要看出破绽来了。

“殿下对这份名单可还满意?”梅长苏忙稳住心神问道。

景琰点头道:“苏先生思虑周全,本王十分佩服。等庆国公之案处置下来后,各地有了血债,多半会被效仿上告,以前州府衙门压案不收的,也不会再压着了,这之后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至。”

梅长苏见靖王似乎并没觉察出他的异样,心下虽然仍微感不安,但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这后续的麻烦,殿下可想好如何处理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归有办法的。”

“殿下如此自信,当然甚好,只是处理具体事项时,还是该有微妙差别。豪门大族虽一向各自为政,但那是没有遇到需要联合的形势。殿下在处理不同的案子时,要恰到好处的出现一些偏差,有的护着,有的轻一点,有的重一点,这样一来,各豪门之间利益不均,又摸不到规律,就结盟不成了。刹住土地兼并之风,又不引起豪族之间的大规模联手抵抗,稳住农本,减少流民,让一切按照陛下最佳的预期发展,陛下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这一席话,靖王不禁神色震动,还不待陛下对他刮目相看,他就先对眼前这位文弱书生刮目相看了:“先生所言极是,我只知一视同仁,说不定达不到效果。”他顿了一下,又问道,“可是我光是在刑部就遇到了不小的阻碍,若是各部不愿合作,我又该当如何。”

听罢,梅长苏思索了一会,觉得有些话说与靖王说开,也许更好,不必要的怀疑与不信任,在日后很可能会被人利用,于是缓缓道:“太子和誉王现在的力量都非常强大,同时扳倒是不可能的,只能一步一步削弱他们的力量。我打算在明面上亲近誉王,先借誉王之手除掉太子。殿下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梅长苏面色冷静,完全是谋士该有的样子,仿佛之前的温柔都不过是一场幻觉。

靖王木然地点了点头,梅长苏接着道:“刑部尚书是誉王的人,我会让誉王助你,起码不会阻碍你。”

“庆国公是誉王在军方的支柱,他会轻易答应?”

“我只要告诉他,这件事是陛下想要严处的,若是因为一颗棋子失了陛下的心,那就得不偿失,况且,助你,你会感念他,一个能在军方说得上话的皇子不比庆国公更有价值。”

见靖王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梅长苏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就接着说了下去:“你不需要故意与誉王亲近,你若是表现的太过,反而会惹人生疑。你只要比平日里软化一些就可以了,比如你平时不理他,那么现在你就随意应付着点个头便是。你不必让别人觉得你站在了誉王这边,一个若有似无的风向足矣。”

梅长苏缓缓站起身,直视着靖王的眼睛对他说:“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不出所料,飞流果然是在演武场,他与兵士将领们比试的正开心。

这次来靖王府的时间并不是靖王与部下例会的时候,所以他还未在众将军面前露上一面,也不知戚猛这次还会不会朝他射出暗刀。

不过以苏哲现在在京城中的名声,这些武将们应该也是听说了。

当戚猛的刀朝他飞来时,他心中所想的是,可以顺理成章地提醒靖王整饬内部了,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然而这一世,靖王并没有在刀尖离他颈项四指宽的地方接住刀子,而是直接将他整个人带入怀中,侧身闪到了一边。

梅长苏在靖王的怀中完全呆住了。

信任是一步一步建立起来的,景琰讨厌谋士是不争的事实,况且梅长苏与靖王之间的交情才不过短短时日,就算是他之前的一席话,让靖王对他有所改观,但靖王断断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最让他不安的是,他明明白白看清了景琰面上露出的慌张神色。

难道……难道……难道……

似乎察觉出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靖王连忙尴尬地松了手,但见梅长苏的面色惨白,眼中的慌乱连藏都藏不住了,心念一动。

见暗刀袭来,梅长苏神色自若,毫不闪避,靖王怎么都不信他是因为惊吓才会这般。

靖王面色阴沉地望向戚猛,原本还笑嘻嘻的戚猛越来越觉得不对,他从未见过靖王如此严厉的神色,渐渐心慌起来,靖王麾下品级较高的将军们都暗打手势,示意他跪下。

梅长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对着靖王将有关需要整饬内部的狠话一字不漏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得带着飞流离开了靖王府。

不是生气,也不是做样子,他是真的不敢再待下去了。

重生一世,连自己的心境都变了。

被景琰带入怀中的那一瞬间,内心的悸动梅长苏竟是忘都忘不掉……

靖王望着梅长苏离去的背影,暗暗捏紧了拳头。林殊当年挨的军棍以及林帅训斥的话语,他还记忆犹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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