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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雪梅》章八(修改重发)

章八 宣泄

 

梅长苏的羽睫轻轻颤动了一下,睁开双眸,带着一丝刚醒时的迷茫,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想喊黎纲问问是什么时辰了,一偏头便看见靖王双眼通红地望着自己。蒙挚站在靖王身后,见自己醒来,讨好地笑了一笑。

梅长苏立刻就明白,景琰怕是知道了。

突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景琰,梅长苏复又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未清醒,脑子里乱哄哄地闪过好些念头,只觉得头疼。

景琰见他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又闭上了,也不知道人是醒了还是没醒,不由担心地轻轻唤了一声:“小殊……”

果然……

这个嘴不牢靠的蒙挚,上一世不挺合作地么?真是栽在自己人手里啊。梅长苏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殿下……”梅长苏无奈地睁开双眸,立刻被萧景琰连人带被子抱了个满怀。

“殿什么下?不知道我的名字么?”景琰狠狠地说着,但又很快放软了语气,“小殊……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没死?我好想你……”

还没等梅长苏开口,晏大夫就捧着药进了屋,见屋里这般模样立刻气呼呼地瞪起眼睛。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这人还病着呢就让他背露外面。把药喝了,躺下!”

萧景琰这才注意到,他将梅长苏一把捞起来,让他只着里衣的后背整个露了出来,赶忙松手。梅长苏身子软软地就往后倒,景琰怕他摔着,赶紧又捞了回来,旋身一挪,自己靠在床头坐下,让梅长苏倚在自己怀中。

晏大夫翻了个白眼。

蒙挚的眼光在屋里飘来飘去就是不看榻上的两位。

梅长苏又羞又恼,面上不由一红。

晏大夫将药递过去打趣道:“气色不错啊,脸上都有血色了。”

梅长苏真是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偏偏身后的萧景琰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巍然不动,稳稳接过晏大夫递过来的药,送至梅长苏的唇边,一副喂药的架势。

“我自己来就好……”

“你自己来?你要是能把药碗端稳你就自己来,哪来那么多话,趁热赶快把药喝了。”晏大夫抄着手,冷哼一声道。

若是平时,梅长苏估计还得挣扎一番,可今日景琰都把药送到嘴边了,只觉得不好意思,乖乖把药喝了。

景琰看着梅长苏有万千的话想问,可到了嘴边又不知说什么是好,最后只是轻声问道:“小殊……你的身体还好吗?”

“我现在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再也打不过你啦。”梅长苏笑着对他道,本想打趣,可配上他那副虚弱苍白的模样,只让景琰心中更痛。

“那等你养好了我们再打。”

梅长苏的表情僵了一下,被景琰看在眼中,立刻又问道:“养不好了吗?”

“嗯。”

“养不好也没关系,你还活着,我还能见到你,你回到我身边了,就已经很好了。”景琰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安慰自己一般说着。

见景琰又红了眼眶,梅长苏忍不住逗他:“十二年没见,年纪长了,怎么人倒是越活越回去了,以前也没见你这般爱哭啊。”

萧景琰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含泪笑了起来,十二年了,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这样笑了。

梅长苏凝视着萧景琰的笑颜,他还记得上一世景琰笑得这般开心也是在与他相认之后。林殊的死带走了景琰所有的笑容与快乐,可是梅长苏还能活多久呢,一年?两年?当初不愿让景琰知道,除了不希望他感情用事坏了大事,还有便是不希望他再一次尝到失去的滋味。

得而复失最是绝望。林殊也好,梅长苏也罢,都舍不得萧景琰。

看着看着,梅长苏被泛上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人呐,得到的越多就越是贪心。越是知道结局就越是想要改变,难怪那些个会占卜之术的人从来都不算一算自己的命数。

前一世他满脑子都是复仇洗冤,是如何帮助景琰夺嫡,看他大婚、监国,辅佐他一步一步走上至尊之位。梅长苏愿意为萧景琰做任何事,保护他,就算最后他不能以林殊的身份在战场上死去,他也会以梅长苏的身份为景琰护住大梁边境。

现在呢,他莫名其妙的回来了,虽然很多事情变了,但凡是他计划之内的事情都非常顺利,他有信心可以再一次平冤昭雪,为阻止边境入侵,他也开始做了准备,可是景琰那么早就认出他,却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这个意外太大了,连他自己的心都乱了,之前被家国大事填满的心,不知怎的竟有空闲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也许……也许当真是老天开眼再给了他一次机会。

能与景琰相认,梅长苏打心底是十分高兴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面对景琰对他的质疑与冷言冷语时他有多么难过,看着卫峥不用掩藏地与景琰交谈他是多么的嫉妒,看着景琰为死去的林殊哭泣时却不能告诉他真相有多么痛苦。

萧景琰可以肆意的流泪,可是梅长苏不行,只要在萧景琰面前,梅长苏多难过多痛苦多绝望都只能默默担着,不能掉一滴眼泪,因为他是靖王的谋士梅长苏,不是景琰最好的朋友小殊……

“小殊,你别哭啊……”萧景琰慌乱的为他抹去眼泪,可梅长苏的眼泪却越擦越多,原本只是默默地流着,可就像是被洪水毁了一角的大堤,一旦有了缺口,便再也拦不住汹涌而出的情感。

反正已经被认了出来,那就干脆放纵一次,假装还是当年那个可以肆意痛苦,放纵大笑的小殊。

十四年,压抑了两世的情感汇聚成决堤的洪水,梅长苏埋首在萧景琰的怀中,哭得撕心裂肺。

萧景琰轻轻揽着他的小殊,陪着他一起默默流着泪。

蒙挚也别过脸,不让人看到他已经红了的眼眶。

梅长苏身子虚弱,哪里经得起这般痛哭,一口气没能接的上来,登时晕了过去,吓得景琰连忙给他顺气,蒙挚也急急地跑去找晏大夫。

晏大夫见梅长苏满脸泪痕,为他把了脉,扎了针,笑呵呵地一连迭声道:“好,好,好。”

蒙挚顿时急了:“这人一口气提不上来都晕过去了还好什么好啊?!”

“你懂什么?”晏大夫怒瞪了蒙挚一眼,他最讨厌别人质疑他的医术了,“这人呐就像一只口袋,就那么大,光往里面装,不往外面倒,早晚有一天得撑爆了不可。长苏这臭小子就知道往这袋子里装心事,也不晓得要往外倒一倒,常人许久这样也得病,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说到这儿晏大夫很是气愤得瞪着梅长苏,“我这招牌指不定哪天就被他给砸喽!不过你小子倒是有本事。”晏大夫忽又转头笑眯眯地对萧景琰道,“你竟然能让他把感情都宣泄出来,好事,是好事啊。心中压抑太久只会气血凝滞,精神抑郁,加上他又爱操心事,神思劳顿,早晚都得出事。”

不出一会,整个苏宅都知道靖王殿下立了大功。萧景琰倒是有些尴尬,本来看着小殊哭成那样,心里跟刀扎似的疼,可没想到来了这么一出,到变成天大的好事了一样。

 

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之后,萧景琰哪还有其他心思,好在他还记着梅长苏的嘱咐,第二日,仍是一个人悄悄来了苏宅。

梅长苏正靠在床头小口地喝着粥,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也许正像晏大夫说,发泄了心中的郁气,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明媚了不少,连笑容都越发的暖了。

脱了披风,萧景琰在火盆烤暖了才敢往梅长苏的榻边去。

蒙挚也在,不过看样子面色有些阴沉。

“小殊,身子可好些了?蒙统领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之前他遇到刺客的事情!”梅长苏来不及阻止,蒙挚的话就从嘴里溜了出来。

“刺客?”景琰一听大惊失色。

梅长苏狠狠剜了一眼蒙挚,淡定地放下粥碗,道:“已经被飞流解决了。”

“他们若是再派人来怎么办?我派些府兵来保护你。”景琰哪里能放心,急忙开口道。

“你看你,所以我才得瞒着你。嘱咐你的话全给你忘到脑后了,你若是派了府兵过来,太子怎么想?誉王怎么想?就你现在的实力跟他们斗,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梅长苏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去戳景琰脑袋,“真是头蠢水牛。”

萧景琰脸不红心不跳,神情严肃,一本正经地望着梅长苏道:“反正我的脑子现在回来了。”

梅长苏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景琰说的脑子指的是他,面上一红,这头水牛何时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蒙挚轻轻咳了一声提醒这儿还有个大活人呢。

垂下头,梅长苏似乎对盖着的毛毯十分感兴趣,转了话头道:“你们也不用太担心,若是我之前住在宁国侯府还有可能被人得手,那我这苏宅可是连进都别想进来。我好歹是堂堂江左盟的宗主,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景琰,你的府兵虽说各个都是极为优秀的,可让他们上阵杀敌可以,对付身怀武功的江湖人士,只怕是要白白牺牲的。”

“这么说不还是江湖之人要你命嘛?你那日干嘛和我说不是啊 ?”蒙挚插嘴道。

梅长苏此时只想拿块布把蒙挚的嘴给堵上,堵得严严实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才好。

“我又说错话啦?”再次被狠瞪的蒙挚很是无辜,“得!我闭嘴,我什么都不说了!”

“小殊,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你都说了那是以前的的我。”梅长苏冷哼一声,“林殊早在十二年前就死了,我现在是梅长苏,靖王殿下您的谋士,您只要知道做哪些人哪些事对您有利就行,其他的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见梅长苏莫名地生气起来,萧景琰一头雾水,转头望向蒙挚,蒙挚做了个我已闭嘴的手势,表示小殊你自己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其实梅长苏说完之后就有些后悔,景琰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他张口闭口便是小殊小殊,心里更加厌恶起梅长苏这具皮囊了。

若是平冤昭雪之后做回林殊怎样?梅长苏突然有了这样的念头,可他立即将这个念头压入心底。不可以,他必须留给景琰一个完美的开端。

未束起的青丝柔柔落在梅长苏的肩头,他低垂着头,掩去眼中所有的悲哀,瘦削的身形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之中。

“小殊?”景琰拉过他苍白的手,担忧地轻唤了一声。

“景琰,在外人面前千万别喊我小殊。”梅长苏在心里叹了一声,开口道。

“我知道。”景琰将他冰凉的手拢在掌心,想要捂暖它们。

梅长苏心中烦闷,不愿再多说,钻进被褥之中,也不理会靖王殿下与蒙大统领,闭了眼就要睡,。

见他这样,两人倒也不恼,反而忍不住笑了,梅长苏这般模样,好像变回原先那个任性惯了的林殊,比他那副恭敬和顺的样子也多了几分生气,想来是压抑久了,在故人面前不愿再伪装,真真实实的,更叫人怜惜。

 

梅长苏一觉睡到了黄昏时分才醒,萧景琰和蒙挚自然是早已离去。

黎纲进来禀告说十三先生在外面,赶忙让他请了进来。

十三先生是来回话有关滑族的调查结果,以及何人追杀夏冬。虽然这些事情早就知道了,但样子还是得做做,不然这帮人真要拿他当妖怪了。

之后几日,梅长苏让飞流悄悄翻到隔壁靖王府给景琰传信,让他最近不要总是往苏宅跑,跑得次数多了,总归会有风险,又安慰他等新年过后,开了春,就找人来修建密室,两人便可时常见面。

何文新那个飞扬跋扈的公子哥也被宫羽一步步引得犯了杀人罪。

庆国公、户部、刑部、吏部,梅长苏将四张木牌毫不留情地丢入炭火之中,神色冷漠,看着它们噼里啪啦燃得极旺,手一翻,将礼部的牌子也丢了进去。

朝堂辩论如期进行,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送别周老先生时,霓凰郡主出现并认出他来,也都在意料之中。

 

“靖王已经认出你了?”霓凰擦拭着眼泪问道。

“恩。”梅长苏点了点头。

“意料之中。”

梅长苏很想张口问她,为什么她还有蒙挚,似乎都认为景琰认出他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想问她,自己当年是不是因为聂铎拒绝了与她的婚约……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问,最后只是话锋一转道:“我已经让盟里的人去找聂铎了,也不知道那小子跑哪儿去了。”

霓凰有些苦涩地笑道:“你也不用太费心,他当时只说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本以为是你有什么命令,看来是他自己……”她顿了一下,没再说下去,只是道,“我与他的情谊也不是一日两日,我知道他终归还是会回来的,我的婚事毕竟与普通人家不同,他现在是逆犯身份,想要结合恐怕也是不可能的。”她长叹一口气,“反正已经等了十二年了,再多等些时日又有什么关系呢。林殊哥哥,我是绝不相信赤焰军是叛军的,你如今回到金陵,定是准备还当年赤焰案一个真相的对吗?”

梅长苏轻轻点了点头,神色肃穆。

两人静默地立在坡上,眺望不远处的繁华金陵,心中徒生出些许悲凉。

寒风卷起梅长苏的乌发,他压抑着轻咳起来。

“林殊哥哥你现在身子弱,让你在风里站了许久,是霓凰的不是,青儿估计也快回来了,我与他一道,你先回去吧。”

梅长苏确实有些抵御不住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道了别,便往马车的方向走去,却蓦的又被霓凰拉住。

“林殊哥哥,你的身体……还好吗?”

梅长苏温柔地笑着,将之前随手折的一枝梅花放在霓凰掌中,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虽说是弱了些,但也死不了。”

霓凰脸颊上一凉,天空中竟是悠悠飘起了雪花。

梅长苏静静伫立着,洁白的雪花悠悠落在他的肩头。他面色苍白,柔弱地仿佛一阵风便能吹跑,可偏偏身子挺得笔直,即使面目全非,那双眸子也仍能找到当年林殊的影子。

霓凰不禁嗟叹:“林殊哥哥,你一直爱梅花的风骨,现如今你倒是真的越来越像这雪梅了。”

山风吹散了梅长苏一声清浅的笑,伴着雪花儿,融进了天地间。

 

等着黑火的事情查出来,皇后病倒,梅长苏去劝了言侯爷,阻止了一场即将发生的灾难。又提醒蒙挚新年时加紧防备,想了一下,梅长苏还是命江左盟的人做好准备,多多护着,如果对方派的是江湖杀手,禁军防备的再严密也不好对付,江湖中人还是靠江湖势力来对付。

安排好这些,其他的便可以等到年后再说了。难得有了些清闲时日,梅长苏的身体却时时饱受寒毒之苦,晏大夫下了禁令,初一之前概不见客,除夕之前都得好好躺床上养着。想来他也没什么事,新年准备也向来不用他操心,便难得乖乖听话地休养起来。

直到除夕年夜,梅长苏才在飞流的搀扶下,缓缓来到厅中接受苏宅众人的拜年。向来清清静静的苏宅,今夜也是极热闹,梅长苏也不约束,由着他们疯,自己在一边浅浅笑着,喝着吉婶熬得药膳粥。

 

初一一早,梅长苏就带着飞流出去拜年,他可不想呆在苏宅里被不想见的人烦扰。

靖王与他不能明着相互拜年,私下里还是托人捎了些礼物。

傍晚回了府中,晚膳才用了一半,蒙挚就跑来了。见他没有挨板子,梅长苏放了心。虽然除夕夜没有发生血案,但送菜的太监们遇到袭击,大梁的皇帝陛下还是大为愤怒。

这一次,在江左盟的暗暗帮助下,虽然没逮到杀手,但好歹没犯错,蒙挚也没落得要挨板子,查案子的下场,这查案的任务自然是落在了悬镜司的头上。

梅长苏懒洋洋地搭着话,想到夏冬,又是过年,便想起每年初五她要去孤山为聂锋扫墓,这才恍然记起聂锋在这寒冬腊月还在外面受着火寒之毒的折磨,自己怎能将他忘记了呢?!不由得万分自责。

等送走了蒙挚,梅长苏立刻找来黎纲,让他安排人在金陵郊外寻一头人形怪兽,抓住了在郊外寻个地方好生安置,千万不要伤到他,一有消息就立刻想他禀告。顿了一下,梅长苏又嘱咐,千万别人靖王府的人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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