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小绝

请相信我是个有坑品的好作者！！我爬回来更文了！！！对不起让小伙伴们久等了！！

P.S.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大明湖畔的《阴阳阵》？这篇……因为真的是个大长篇，还会有很多原创人物……所以我就打算干脆把这篇改诚原创发晋江了……如果有小伙伴还想继续看的话……可以私信我……等我发文的时候，我会给你发链接……_(:зゝ∠)_真的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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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明楼之前放过话，一定要将阿诚培养成为人才。所以，阿诚来到明家的第二周，教书先生便也背着他揣满书的麻布兜来到了明家。

教书先生姓洪，原是光绪年间的进士，做过几年通判，可惜他的性格太过耿直，得罪了知县老爷，没多久就被贬了官，回乡做了教书先生。可是后来，新式学堂像是雨后春笋般一间间地成立了，私塾也开不下去了，他就只能接一些零散的活计，做个启蒙先生，教教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识字。

明楼的计划是，先让洪先生教阿诚识字，读些历史书，等有了一些基础，再由他亲自教阿诚学习算数、理化、英文等课程，争取在一两年内让阿诚赶上进度，让他直接进入中学学习。

阿诚对于即将到来的高强度学习计划没有任何异议。那一日大少爷对桂姨说的话阿诚全都听到了。大少爷说要好好培养他，不辜负桂姨当初抱养他的初衷，而阿诚自己也憋着一股不服输的气，他想要证明自己，证明给所有人看，只要给他机会，他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没有人甘心平庸甚至是低贱地过一辈子。

“洪先生，您好。”阿诚恭恭敬敬地向洪先生行了一个大礼，算是正式拜了老师，以后便要认真听从先生的教诲。

明楼为阿诚置办了崭新的文具，阿诚将它们一一整齐地摆在书桌上。这些文具似乎都在发着光，让阿诚越发坚定不能辜负大少爷的期望。

洪先生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学生，这个孩子身上的气质让他非常喜欢。文人墨客大多偏爱岁寒三友，阿诚年纪虽不大，但洪先生似乎已经能从他的身上窥探到梅竹松的味道。他从麻布兜里掏出了书本，正准备讲课，就见一个小娃娃迈着一双小短腿跑了进来。

小娃娃比书桌书桌高不了多少。他将大姐买来给他涂鸦玩耍的画笔和白纸搁在桌上，自己则踮起脚，努力够上桌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眨巴着望了望阿诚哥，又望了望洪先生，眼里满是渴求。

“哎呦我的小少爷！”黄妈妈追着明台也跑了进来，“阿诚哥哥要念书，你不可以进来打搅他，跟黄妈妈出来玩……”

黄妈妈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话，明台可听不见。等黄妈妈把他抱了起来，他就挣扎着挥舞着小手拽住阿诚的衣袖，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无论黄妈妈怎么哄，他就是不肯松手。

明台连哭泣都是安静的，他不会像别的小孩那样哇哇大叫，只是留着眼泪，可怜巴巴地望着阿诚。

阿诚的心顿时就软了。他对洪先生祈求道“明台很安静也很乖的，我保证他不会打扰我们上课的。您就留他一起吧，我求求您。”

他知道自己的请求有些过分，因而涨红了脸，但他就是不忍心看见小少爷流眼泪。

洪先生倒是挺好说话的：“反正都是授课，一个学生还是两个学生又有什么分别呢？这位妈妈，你就把小少爷留下来吧。”

黄妈妈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大小姐嘱咐她要照顾好小少爷，看好小少爷别让他调皮，可现在这情况当真叫她觉得拿不定主意了。她面对着三双齐齐望向她的眼睛，脚一跺，放下了明台：“若是大小姐和大少爷怪罪下来，你们可千万别赖我。”

“黄妈妈，若是大少爷和大小姐怪罪，您就说是我的主意，我单着。”

“那……那好吧，我可不管了啊。”黄妈妈说着，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洪先生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学生也不少。可今天他却一下子就见到了两位令他印象深刻的学生。若说阿诚是因为气质，那明台则是因为眼睛。明小少爷虽不会说话，但老天却赐予了他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的那双眼睛，比这世上最好看的书还要值得品读。洪先生从中看到的，远远超过了一个三岁孩子所应有的。他的那双眼睛吸引着别人，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隐藏在那双眸子之后的灵魂。

明台揉了揉眼睛，立刻就不哭了。阿诚用帕子把他的小脸擦干净，又给他搬来一把椅子，替他把画笔和白纸摆放整齐，才又转向洪先生：“对不起洪先生，耽误您了，请您开始讲课吧。”

洪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始正式授课。

明台只是想和阿诚哥待在一起，做什么都好。洪先生讲课他反正也听不见，至于识字，他虽回到了三岁，可肚子里的知识并没有因此而丢失，这些基础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学的。因而明台知识安安静静地坐在阿诚哥的身边，照着字帖歪歪扭扭地临摹起来。

明台的字其实挺漂亮的，只是小孩子的手还没什么力道，控制力也不够，因此字迹显得有些难看。但和寻常的三岁孩子相比，已经有模有样了。

临摹了一会儿，明台便觉得无聊。他趴在桌子上凝视着阿诚哥的侧颜。阿诚哥的薄唇紧抿，因为全神贯注，所以两道浓眉微微蹙着，在鼻梁间挤压出几道细微的褶皱。明台也很喜欢阿诚哥的眼睛，平日里这双眼睛总是温柔的，甚至像是鹿一般透着些许无辜的光芒。但每当他认真专注的时候，他眼中的柔光便都会转变成另一种更为耀眼的光。后来，阿诚哥跟着大哥做事，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他的眼睛戴上了面具，明台在里面看到的是狠厉、算计与圆滑世故。明台不喜欢阿诚哥这样的目光，好像阿诚哥再不是他的阿诚哥了。令明台稍稍感到慰藉的是，当阿诚哥在面对他的时候，会短暂地卸下伪装，重又变回明台所喜爱的模样。

明台看着看着，眼皮开始忍不住打架。眼前这个还不到十岁的阿诚哥和记忆中那个二十多岁意气风发的阿诚哥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像是柔风，又像是暖阳，为明台跌入寒冬的心，带来了明媚的春色。

阿诚在学习的时候，将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直到洪先生说下课了，他才注意到明台吹着鼻涕泡，睡得正香。

明台有着可以将阿诚的心全部融化掉的睡颜。他忍不住拿起了纸笔，细细描绘出明台熟睡的模样，纯真可爱。明台仿佛是这世上最干净美好的人，能够将所有晦暗的东西都粉刷上明亮的色彩。

阿诚今天才开始识字，他还不能轻松地用文字来表达他对小少爷的喜爱。因而他选择用画来抒发内心的情感，他照着明台的模样一笔一划地勾勒，这是他第一次画画，却将明台所有的神韵都表现了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还从未有过一个人在他的心上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明艳胜过花园中争奇斗艳的鲜花。

阿诚对着明台的画像瞧了好半晌，并不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他觉得明台的美好，自己难以表现出分毫。但是若不让他通过什么方式表达出来，他一定会爆炸。

他将视线又转向的明台。明台在梦中抖了抖，阿诚猜他可能觉得冷，便连忙跑去取了毯子来给他盖上。明台咂了咂嘴，一点都没有被他轻柔的动作惊醒，神情反而越发放松了。

阿诚又想到了他初来明家的那个下午，明台为他用糖纸折的纸鹤。他将其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

很快，阿诚的画上又多了一样东西，那只纸鹤调皮地落在明台的发间，和明台一起，成为了阿诚心中一道名为救赎的光。

明台是被破掉的鼻涕泡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就看见阿诚哥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他的整张小脸皱成了一团，将压红的胳膊伸到了阿诚哥的面前。阿诚几乎立刻就会意了，将明台抱到自己的腿上，给他揉压麻的胳膊。

明台眨了眨眼睛，终于清醒了些，他的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画上。他的心中感到无比差异。他知道阿诚哥后来去法国学了油画，也知道阿诚哥的绘画水平很高，只是他从未想过，阿诚哥的绘画天赋竟然从这么小就开始崭露头角。

这幅画的笔触虽然还有些稚嫩，这可能是阿诚哥有生以来的第一幅作品，但画上的明台无论是样貌还是神态都描摹得十分相像，让人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于一个九岁的孩子之手。

明台的小胳膊紧紧环住阿诚哥的脖子，在对方的脸颊上留下了一个湿漉漉的亲吻。他的阿诚哥一直都是这么优秀！这让明台觉得十分欣喜，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似的。

等大姐和大哥回来以后，明台立刻像是献宝一样把阿诚哥的画拿给他们看，两人也都十分惊讶，没想到阿诚竟有这么好的资质。

阿诚红着脸站在一旁，他并不想显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画竟然是超越同龄水平的。被明台这么拿着四处炫耀，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明台对此毫无自觉，他巴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的阿诚哥有多么厉害。

明镜和明楼商量要不要给阿诚再请个绘画先生，明楼倒觉得这事不急，让阿诚先把字认全了再说，至于画画嘛，可以先找些有关的书籍、画册给他看看，自己练练手，等再大一点了，再送他去国外深造。

明台拽了拽阿诚哥的衣袖，笑得眉眼弯弯。他指了指画，又指了指自己，然后将画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想问阿诚哥讨要这幅画。

阿诚微微一怔，他本来想把这幅画自己留着的，他的内心多多少少有些不舍得。

“明台这是要干嘛？”明镜看着明台咿咿呀呀地比划了一番，心中不由好奇。

“他想要这幅画。”阿诚规矩地答道。

“这孩子不会说话，想要和我们表达什么，都得比划半天，我们才能看得懂，你这么容易就明白啦？”明镜笑道。

阿诚也不知道为什么，明台无论怎样胡乱的比划，他总能立刻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说不定他与明台当真有缘。于是，他对明台点了点头，将画给了他。在未来的日子里，他还可以为明台画许多画，明台想要多少，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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