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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雪梅》章十二(修改重发)

章十二 聂夫人 

 

夏冬在收到梅长苏邀请的时候,实在有些摸不准这位苏先生的意图,毕竟她与梅长苏只有几面之缘,可谈不上有交集。

金陵城这大半年来的大小风云,虽然找不到明显的证据,但夏冬心里非常清楚,梅长苏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且不论他的目的是什么,这般玩弄计谋,搅弄风云,夏冬便对这人没了什么好印象。

但是,夏冬还是应了邀,那日在天牢中,梅长苏和谢玉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她猜想,梅长苏这次的邀请大概或多或少和当年的旧案有关。

这几日,夏冬一直有些恍惚,难以相信自己信任尊敬的师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个苏哲一定知道内情,而他来金陵的最终目的也很可能是为了当年的赤焰案。

 

梅长苏重新设计修葺的园子十分雅致,以高矮搭配的植被景观为主,移植进数十颗双人合围的大型古树,并按四季不同补载了许多花卉,又以水景山石为辅,新开挖了一个大大的荷塘,建了九曲桥和小景凉亭。

黎纲领着夏冬穿过长廊,向园子的凉亭走去。亭内除了梅长苏,还坐着两人,竟是靖王和蒙挚大统领。

那一日,虽说夏冬内心烦乱,可毕竟当了多年的悬镜使,靖王对梅长苏的关心她还是不自觉地注意到了。回去之后,她又细细想了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太子和誉王斗得如火如荼,两方势力若非持平,便该此消彼长,可偏偏这两人的势力光在削弱也没见长,倒是靖王这个一向默默无闻,不受皇帝待见的七皇子,最近似乎颇受皇帝注意。虽然与誉王,甚至是仍被禁闭在宫中的太子都不能比,但夏冬还是看出了些趋势,再联想到那日靖王急急去扶梅长苏的模样,夏冬已经猜到七七八八,只怕这麒麟才子真正帮的是靖王。今日一见,更是肯定了夏冬的想法。

因为飞流的缘故,苏宅又是蒙大统领推荐的,原先夏冬只是认为梅长苏与蒙挚的私交还不错,没想到蒙挚也被靖王拉拢了,想来梅长苏与蒙挚交好也是为了靖王吧……

思忖间,人已到了亭中。几人行礼问候,落了坐,梅长苏亲自为三人沏茶。

治器、纳茶、候汤、冲茶、刮沫、淋罐、烫杯、洒茶,直至一双苍白的手将香茗奉至眼前,一套动作下来,甚是悠美灵动,只觉别人泡的那是茶,梅长苏那沏的是仙茗,都不由看呆。

“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蒙挚呆愣愣地接过茶,吹了吹就一口灌了进去,大声道,“好茶!”

靖王不爱茶更不懂茶,虽没蒙挚那般豪饮,却也谈不上品茶二字。

夏冬见他俩模样只觉得好笑:“品茶哪里是像你们这般。”又对梅长苏道了谢,“今日得以尝到江左盟宗主亲手泡的香茗,夏冬也算是无憾了。”

说完,她轻晃杯盏,观察茶水颜色,趁热细啜,先嗅其香,后尝其味,边啜边嗅,浅斟细饮,小小一杯茶被她品了甚久,才缓缓道:“没想到能在先生这里品到狮峰龙井,方才见到先生用的是小芽,真可谓是极品中的极品,先生当真大手笔。”夏冬心中讶异梅长苏竟能有这般极品之茶,又可惜这好茶真是要被蒙挚和靖王二人糟蹋了去。

梅长苏浅笑道:“看来这客我是请对了。夏大人也是爱茶之人,既然同为爱茶之人,自是要拿最好的来招待。”

“不过,今日苏先生怕不只是来请我喝茶的吧?”夏冬放下杯盏,眼神犀利地望向梅长苏道。

梅长苏为自己也斟了一杯,却只是捧着:“今日请三位来,一来确实是想让各位尝尝我这朋友捎来的好茶,二来么,我这里有个人,想让各位见见。”

“见谁?”三个人都疑惑地望向梅长苏。

梅长苏叫黎纲把人带来。

不一会儿,只见他领着一个脸上手上都长着白毛的人来了。三人皆是一脸惊诧。

那白毛人谁也不理,只是死死盯着夏冬,眼圈泛红,竟是浮上泪来,他嘴巴张张合合了老半天,终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冬……儿……”

这一声像是一记响雷在夏冬的耳边炸开,靖王和蒙挚也瞪大了眼睛。

“聂锋还活着。”梅长苏适时的开口。

聂锋虽是喊了夏冬一声,人却只是站着,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现在的样貌会吓到夏冬,扭过头去捂住脸,不敢再看她。

“锋哥……真的是你么锋哥……”夏冬扑了过去,掀开他的衣袖,找到了陷在白毛之中的银环。靖王和蒙挚也凑过去看,银环之上一笔一划刻着“聂锋”的名字。

“锋哥……”夏冬扑入聂锋怀中,将他紧紧抱住,滚烫的泪水滑落脸颊,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直跳,满满都是失而复得的惶恐,可是唇边却浮现起了微笑。

靖王和蒙挚在一边看着,又是高兴又是伤心,也都不觉红了眼眶。

梅长苏站在靖王身边小声道:“你那日与我相认,也是哭成这般模样。”

景琰深深望了他一眼:“至爱之人失而复得,怎叫人不激动地落泪。”

梅长苏本是想笑他,可哪知却反过来被他一本正经地调戏了,面上一红,尴尬地咳嗽了了两声,倒是让正沉浸在重逢喜悦之中的聂氏夫妇回过神,都赶忙去拭泪。

梅长苏瞪了靖王一眼,转向聂夫妇道:“二位以后有的是时间,先容我说几句可好?”

两人都点了点头。等他们稍稍平复下来,梅长苏才又开口:“聂夫人想必也已经注意到聂将军相貌上的变化了。当年聂将军全身烧伤,火毒攻心,本无生理,但恰巧跌入雪窝之中,被寒蚧虫咬噬全身,才保住了性命。”

“寒蚧虫专食焦肉,同时吐出毒素,以冰寒之气抑制住了火毒,从而形成一种新的奇毒,便是火寒之毒。身中此毒,骨骼变形,皮肉肿胀,浑身长满白毛,舌根僵硬不能言语,毒性时常发作……”顿了一下,梅长苏又道,“我有一位朋友能解此毒,可保毒性不再发作,我已经请他来为聂将军解毒,现在仍在治疗之中。只是毒虽能解,但却不能全解,聂将军身上的白毛无法尽褪,舌苔也不能完全恢复柔软。好在聂将军中毒不算很深,以我朋友的能力,说些简单地音节还是无妨的。身体虽然不能恢复到武人体魄,但与常人无异,可享天年。还望夏大人不要嫌弃聂将军这幅模样才好。”

夏冬摇了摇头,虽然心中对于火寒毒无法全解有些失望,但她还是抚上聂锋满是白毛的面颊,道:“怎么会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只要锋哥还活着,变成什么样都无所谓。”

梅长苏点了点头,他深知以夏冬对聂锋的情谊是断断不会嫌弃的。

忽然感觉左手被人捏住,原来是景琰,他用力握住梅长苏的手,转头望着他,漆黑的眸子仿佛在对他说这同样的话。

蒙挚望了望这边两个,又望了望那便两个,只觉得自己颇为多余,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不远处房顶上,蔺晨不顾飞流的挣扎将他摁在怀里道:“小没良心的竟然嫌弃我嘴没有把门的,不让我这个大夫说话!面都不给露!我是这种人吗?”

“是!”郁闷的飞流毫不客气地打击他。

“嘿!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早知道当初就不救你们了!一个都不救!”狠狠揉了揉飞流的脑袋,蔺晨感慨道,“长苏这家伙就是心软,火寒毒的可怖,发作的折磨,解毒的痛苦全给他能省就省的不说个全。这么会心疼别人,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

“坏人!”飞流被摁住,张嘴就要咬,被蔺晨堪堪避了过去。

“算啦,看在他把你给我玩一天的份上,我就不出面了。”

“讨厌!坏人!”被苏哥哥出卖的飞流真是委屈地不得了。

 

夏冬有无数的话想说想问,可聂锋却说不出完整地话来,好在他身体的其他机能都恢复的不错,提笔写字已不是什么难事,梅长苏便叫人取来笔墨,让他用纸笔交流。

梅长苏本来身子就弱,恢复得慢,中的箭伤也仍未痊愈,强打了精神为他们泡茶,又说了半天话,此时已是倦怠得不行,听他们聊着聊着,竟是身子一歪,倒在景琰的怀中。景琰大惊,忙去查看,聂氏夫妇和蒙挚也是吓了一大跳。

聂锋张了张口,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来:“小……殊……”

夏冬难以置信地望着靖王怀中那个苍白瘦削的人。即使已是四月尾声,梅长苏仍旧披着厚重的外衣。这怎么可能是当年那个小火人?!不由惊声道:“他是林家小殊?!”

 

景琰见梅长苏只是睡着了才放下心,知他一直睡眠浅,不想惊醒他,紧了紧梅长苏的外袍,自己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好让他靠得更舒服些,又让黎纲取了大毡盖在梅长苏身上,才将注意力重新转回聂锋身上。

三人压低了声音问聂锋当年梅岭的事情。聂锋写的很慢,三人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当年,聂锋被派去包抄,后来很多事情他也不清楚,只能将自己经历的和梅长苏说给他听的,一笔一划写在纸上。饶是如此,聂锋写下的内容也足够让三人心惊。

夏冬含着泪看向梅长苏和靖王,当年因为赤焰一案,她一直记恨林氏父子,与靖王也是心存芥蒂,此时看着他们只觉得心下一片愧疚,尤其是林殊,现如今变得这般孱弱,哪里还有当年林家小殊的耀眼模样。

蒙挚心里难过,景琰更是心痛,一时间,四人的目光竟是都聚焦在梅长苏的身上。

大概这四人的目光太过灼热,梅长苏的睫毛颤了两下,缓缓睁开眼。

对了好一会焦,梅长苏才清醒,见四人都盯着自己,以为他们都被昏睡过去的自己吓到了,赶忙坐起来。

景琰按住他,将滑下去的大毡又拉上来盖好,柔声道:“回房再睡一会吧。”

梅长苏摇了摇头,瞥见桌上散落的纸,想来聂锋大概是将当年梅岭的事大致说了,缓缓开口道:“当年的事情我不会瞒你们,我现下要做的事情,也不会瞒你们。我来京城最终的目的除了助景琰登上皇位,那便是替赤焰军翻案。”梅长苏望向夏冬,冲她甜甜一笑,“我想冬姐那日从天牢出来,应该已经猜到一些了吧。”

夏冬点了点头,那甜甜的笑容,那一声冬姐,让她似乎又看到些许当年林殊的影子。

“可想要在陛下在位时翻此案谈何容易?那可是逼着陛下承认错误,在史书上留下一道败笔啊。”夏冬心里十分顾虑。

“此案不翻如何慰藉七万赤焰冤魂,皇长兄以及当年所有冤死之人的在天之灵?!”靖王握紧了拳头,面色紧绷。

“景琰,这件案子必须让皇上认错,才算真真正正的翻案。可若是皇上知道你在查祁王旧案,必将会招来无尽祸事。”梅长苏伸出双手环住景琰的拳头对他道,“这件事情我计划了十三年,筹谋了十三年,准备了十三年,你可愿意信我,听从我的安排,照我说的去做,不冲动,不意气用事?”

“小苏,我自是信你的。”

“好。”梅长苏又转向夏冬,“冬姐,若是以后有难处,你会帮我们吗?”

“小殊,当年的事情,我也想查个明白。师父牵涉其中,我想知道他到底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冬姐,也许真相只会让你绝望。”

“如果真是如此,那便当我信错了人,我不愿再活在师父的欺瞒之中了。”

越是亲近之人的欺骗,伤害就越大。

梅长苏叹了一口又道:“我现在就想请冬姐帮一个忙。”

“你说。”

“我希望冬姐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谢玉与夏江之间的勾结,不知道当年的赤焰旧案是一起冤案,不知道聂锋大哥还活着,与你师父保持良好的关系。为了以后的长相厮守,我希望冬姐能够忍这一时,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聂锋大哥的。”

“只要他还活着,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恩赐了,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也不知怎的,梅长苏本已渐渐恢复的身体竟是又出了问题,时常昏睡,盗汗,咳血,蔺晨和晏大夫只能轮番守在他床边,靖王每日处理完政事,便跑过来看望,见梅长苏一直毫无起色,也是心焦到不行。

这日,一直昏昏沉沉的梅长苏突然睁开眼睛,喃喃地呓语:“快了……快了……”

众人没听清他说什么,却听到外面响起了钟声。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可每一声丧钟还是像拳头一样,一下下用尽全力撞在梅长苏胸口,疼得他要晕死过去。

“多少声?”景琰的声音都在打颤。

“金钟二十七,大丧音,宫中已无太后,那么就是……”

“太奶奶!”景琰失声叫道,可人却急急去看梅长苏。

梅长苏知他担心自己身体,软软握住景琰的手道:“景琰,我没事,你先进宫去罢,以我现在的身份,不能去替太奶奶守孝,你定要连我的那份一起……”

景琰用力回握住他,见他似乎还好,心中也确实焦灼,点了点头,亲吻了一下梅长苏的额头,便顺着密道急急回了靖王府。

等景琰走了,梅长苏面色煞白地闭上双眼,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周围人都慌作一团,梅长苏随他们在自己身上扎针行医。

即便已经经历过,也知道太奶奶定是要去的,可真到了这一刻,梅长苏还是悲伤,即使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可太奶奶还是等不到他回去……

 

三十天的守灵期一过,全仪出了大殡,景琰便匆匆回府,别说沐浴更衣,连饭都没顾得上吃,就进了密道。

开门的是甄平,靖王一见就急忙问:“他怎么样了?”

甄平看上去也有些憔悴,摇了摇头道:“三十日孝礼,宗主定是要尽,他前些日子的身体您也是知道的,箭伤也未好全,哪里能经得起折腾,可蔺晨和晏大夫又怕拦着他寄表哀思,郁积在心,更加不好,只能在旁调理。但是宗主只肯食白粥,黎纲和吉婶只能费劲心思在他粥中加些滋补药材,好在宗主悲伤恍惚,倒也没发现。可即便如此,前几日宗主还是昏了过去,到现在人都没醒。”

景琰看着床上本就瘦弱的的梅长苏越发的瘦骨嶙峋,心都要碎了,只能握着他的手,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

像是真能听到他的呼唤一样,床上好几日都毫无动静的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茫茫然地瞪着。

“早知道你这么有用,我就该跑进宫把你给拎出来!”蔺晨抄着手,还是往日那般轻松调侃的语气,可他眼底的青黑却怎么都瞒不住。

景琰自从那日喂药之事起就看蔺晨不顺眼,现下梅长苏醒了,更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理都不理蔺晨。

梅长苏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话,可因为太久没开口,又一直断断续续烧着,嗓子干哑,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景琰小心地扶他起来,给他喂了些水。梅长苏轻轻咳了两声才发出声音,可是沙哑的厉害。

“我要见莅阳长公主,有些关于谢玉的事情我必须和她说。”

众人听他醒了第一句话竟是这个,都气的不行,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

“你先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状况再说行不行?!你去啊!有本事去啊!我看你能不能下得了床!”

“小苏,别闹,你现在身体这般虚弱,那些忧思烦虑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养好了再说。”

“臭小子!信不信我拿针再扎昏你?!”

“宗主,你有什么事情让我们去做就是了,您还是好好休养吧。”

“是啊,宗主,您总是这样不停思虑,就是常人也受不了啊。”

“苏哥哥!不去!”

其实谢玉流放是在太皇太后大殡的一个月之后,真不急一两日,只是梅长苏一直昏睡,不知现在什么时日,见到靖王,以为大殡已经过了许久,心中才急。

问清楚之后,看见众人各个都邋里邋遢,憔悴的不行,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乖乖钻回被中笑眯眯地说道:“我不去就是了。景琰你一个月没有更衣沐浴,身上一股味道,赶快回去吧。黎纲你怎么照顾飞流的?赶快去帮他洗洗换身衣服。蔺晨你不是最在乎外貌的吗?你现在这幅样子走出去,别说调戏姑娘了,只怕她们见到你就要吓跑了。晏大夫我还是第一看到您的胡子这么乱七八糟的样子……我已经没事了,你们也都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休息,我再睡会啊。”说着当真又闭上眼睛。

蔺晨拉过梅长苏的腕子诊脉,待他点了点头,众人才都松了一口气。可想到梅长苏刚刚那一长串话,几人只觉得梅长苏真是嘴欠,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都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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