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小绝

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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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2 阿兹卡班

哈利坐在一条小船上，飘飘悠悠向前驶去。

周围是漆黑的海水，散发着咸腥的味道。月亮早早躲进了厚重的云层中，天边透着一抹青黄的微光。快要黎明了，但光仍旧穿不透这片幽深的海域。看似平静的水面似乎暗藏危机。

远处有一座孤岛，上面耸立着一幢阴森森的古堡，无数黑影飘荡盘旋在它的上空，像是吸血鬼豢养的蝙蝠。

船停了下来，哈利摆动着身体朝前滑去，他的手脚好像都不见了，长长的尾巴似乎扫到了什么东西，像是个人。但他没有做丝毫停留，顺着船沿滑进海水中，将长长的身体扭动成“S”型，朝着孤岛游去。

他的速度很快，那一抹微光仍旧挂在天边，而他已经攀上了长满青苔的崖壁，顺着一段陡坡朝古堡滑去。

这或许是某种魔法，他竟然没有顺着陡坡掉进水里，也没有被那些海水和海风侵蚀得锋利无比的岩石划伤腹部。海水很冷，岩石也很冷，但他的身体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灵活地朝着目标前行。

终于，他到达了古堡，也看清了那些盘旋在空中的摄魂怪。

这里是阿兹卡班。

没有一个守卫发现他，动物的情感和人类是不一样的，这些摄魂怪不会发现他的。他没有在门口停留，滑进那扇巨大的，能够容得下摄魂怪通过的门，朝监狱的深处游去，那里有他需要找到的人。

一个能够变成老鼠的阿尼马格斯。

那是一间特殊的牢房，能够防止里面疯疯癫癫的矮个子男人变成老鼠逃出来。但如果有一条蛇想要进去的话，没有什么能阻碍它。

大概没人会怀疑魔法部都是一群蠢货。

哈利咧开嘴，像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他吐着猩红的蛇信，尖长的毒牙触碰着冰冷腐臭的空气，因为兴奋而微微战栗。

牢房的门上有一个送食物的小门，就在靠近地面半米高的地方。哈利将头申了进去，大小刚刚好。他发出嘶嘶的声响，吸引着缩在墙角哆哆嗦嗦，一会是人形，一会儿又变成老鼠的家伙。

过了好一会，哈利都要不耐烦了，男人才终于挪动身子，匍匐着朝他爬过来，一双浑浊的小眼睛紧紧盯着他。

男人发出老鼠一般吱吱的叫声，混沌不清的大脑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他再一次变成了老鼠，而哈利抓住了这个机会，张大了嘴巴，一口将老鼠吞了进去……

“哈利！快醒醒！”

哈利猛然睁开双眼。

现在正是黎明时分，天空泛着鱼肚白，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投射进一丝熹微的晨光。蜡烛还没有熄灭，但这些都未能将暖意传递到他的身上。

哈利浑身被冷汗浸湿，额头的伤疤像是被烙铁烫过一般疼痛，疼得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惊恐地抓住伸向他的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人的手。德拉科轻声对他说着话，将他汗湿的刘海拂开。但哈利一句话都听不清，他急切地抓住床边另一个人的手，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邓布利多教授苍老的手被死死握着，黑发男孩急切地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他的脸上不再是常惯的那种温和又慈祥的笑容，而是非常严肃的，甚至微微皱起了眉头。

“快点让我把这个给他喂下去！”一位女性的声音插了进来。庞弗雷夫人挤到德拉科和床头柜的中间，按住了他乱动的脑袋，将一只细口瓶里的魔药往他嘴里灌。

这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哈利非常抗拒吞咽，并被呛到了，眼泪鼻涕还有洒出来的魔药将他的脸上、枕头上弄得一团糟。好在，混乱中被他吞下的那一点魔药还是起了作用，合理很快又歪着头睡了过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庞弗雷夫人担忧的问道，“这可不像是昏昏倒地的后遗症。”

邓布利多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男孩额头上闪电型的伤疤，它看上去就是一道普通的伤疤，但整个巫师界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又或许他们根本不清楚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恐怕做了一个非常令人害怕的噩梦。”邓布利多说，“让他先好好睡一觉吧。”

“阿不思，有人闯进了学校并袭击了波特，我们必须加强戒备并彻查这件事情。”穆迪压低了他粗哑的嗓音说道，“我觉得那个想利用三强争霸赛加害波特的人见这个法子不成，于是狗急跳墙，要不是克劳奇先生正好路过，这个男孩很有可能会丧命。”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落了进来，在老校长半月形的眼镜片上反射出朦胧的金光。他抬了抬手，似乎是在把穆迪情绪渐渐激动起来的音量压回去。

“容许我提醒你一下，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可不是摆设。”麦格教授严厉地说道，然后她转向了邓布利多说，“阿不思，如果没有人硬闯进来，那这件事情就更严重了。尤其是在三强争霸赛这样一个敏感的时期，有这么多客人，我们根本说不准是谁……”

她没再接着说下去，但在场的几个人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邓布利多说：“来我的办公室喝杯茶吧，我们在这里说话会打扰哈利休息的。”

几位教授很快便离开了，校医院很快便安静下来。

庞弗雷夫人给哈利施了一个清洁周，将他转移到另一张干净的床上。德拉科一直安静地守在他的身边。

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在金发男孩的心中蔓延。哈利是整个魔法世界最特别的男孩，他突然意识到，哈利有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要走，他或许可以陪伴，却没有能力帮他。

他握住哈利的手，亲吻那只摸上去有些粗糙的小手，眼中含着少年的多愁善感，宛若一位多情的王子想要吻醒心爱之人，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然而，他却没想松开哈利的手，哪怕前路满是荆棘。

哈利一觉睡到下午才悠悠转醒，额头上的伤疤已经不疼了。

这可真是漫长的一觉，他依稀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个噩梦，但梦中的内容却已经全然忘记了。他用手掌拍了拍额头想要回忆起一点东西，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伤疤疼吗？”德拉科将他扶了起来，关切地问道。

哈利摇了摇头，戴上眼镜，又喝了点水，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

“你想再休息一会吗？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了，想吃点东西吗？”

哈利再次摇了摇头说：“我想去找邓布利多教授。”

对于哈利的回答，德拉科毫不意外，只是坚持要陪他一起。

这也在邓布利多的意料之内，他在离开前，告诉了德拉科口令，两个男孩很顺利地进入了校长办公室。

“请坐。”邓布利多挥舞魔杖，将沙发推到他们的身后，并在矮桌上准备了茶和饼干。

“教授，我做了个噩梦。”哈利开门见山地说道，“但我不记得内容了，我只记得伤疤很疼，我感到非常的惊恐，好像有什么我没有意料到的事情发生了，或者说……那感觉像是有什么事情提前发生了，我感到很慌乱……”

他捧起茶杯，看着茶水中自己微微荡漾的倒影，这样模模糊糊的描述感觉比特里劳妮的占卜课还要不靠谱。

“这还从来没发生过。我是说……以前我做噩梦醒来都会记得这个梦，但我这次全都忘了。我有点担心，这或许不是个好兆头。”

“我想你应该已经发现了自己和伏地魔之间的某种联系，通过他留给你的那道疤。”

哈利点了点头说：“是的教授，很抱歉我没和你提到过噩梦的事情，之前我只是觉得这是普通的噩梦，但后来我察觉到，这更像是某种预言，和伏地魔相关的预言。我梦到的事情会发生。”

哈利并不是想来寻求安慰或是解决办法，他想要警示邓布利多教授。

很快，他们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这次袭击上。

“是巴蒂发现了昏迷的你以及昏迷的家养小精灵闪闪。”

“他为什么会在那儿？”哈利警惕地问道，“讲解第三个项目的时候他不在魁地奇球场。”

“他原先是在我这里的，然后他大概是想去球场找卢多，但你们已经结束了。”邓布利多澄清道。

哈利感觉有点疑惑，但他非常信任邓布利多教授，所以对他的证词没有怀疑。

“克劳奇先生还好吗？我是说他的身体，之前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哈利又问道。

“三强争霸赛确实耗费了他许多精力，但还不至于弄垮他的身体。”邓布利多温和地笑了笑，说道，“那么你为什么会去那里呢，哈利？”

“我看到那里有人，教授。”哈利回答道，“但等我走近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家养小精灵，我本来想把她带回来的，但是我收到了袭击，其余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邓布利多用安慰的口吻说，“第三个项目加油。”

哈利知道，他们的这场谈话结束了。

三天后，《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一则爆炸性的消息。

虫尾巴彼得失踪了。

然而报道中并没有明确表示他是越狱。就傲罗的调查结果来看，监狱中出现了蛇爬行的痕迹，牢房中还有血迹和毛发，不排除彼得已经死亡的可能。

“蛇的痕迹？虫尾巴被一条蛇吃掉了吗？”布莱斯咬着的面包掉进了盘子里，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布莱斯，动动你生锈的脑子好吗？一条蛇爬进了阿兹卡班，然后把重重关押的重刑犯吃掉了，你觉得这可能吗？”

哈利的心沉了沉，这或许不是不可能，伏地魔的身边就有一条名叫纳吉尼的蛇，那是一条有灵性的蛇，如果是被指使的话，完全有可能潜入阿兹卡班。只是她想不通，伏地魔为什么要害死虫尾巴，他似乎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如果是为了复活，可他的仆人那么多，小巴蒂，还有那些食死徒，他们任何人的肉都可以作为伏地魔复活的原料，为什么非得是彼得？

“我只想知道摄魂怪还会不会来学校？它们真的太可怕了。”

“三强争霸赛还在进行中呢，把摄魂怪放进学校，除非他疯了。”德拉科理智地说道，“而且虫尾巴又不是小天狼星，他没有回学校的理由，如果他越狱，更有可能是去找他的主子。”

这话哈利是赞同的，他有一种预感，等到第三个项目的时候，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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